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寒冬,又开始惦记徽州的萝卜枣.....

小草英子 2022-01-19 14:43:00

萝卜对于皖南人家,是再平常不过了。一个火熜,一碗苞芦糊或粥,就着萝卜枣、腌菜或腐乳,开启了热乎乎的一天。它是以前老家早餐的标配,是挥之不去的故乡冬天的味道。

“菊后无他物,唯有大萝卜”。当西北风席卷凋零的黄叶,刮来初冬寥寂的气息时,萝卜大量上市了。现在正是吃萝卜的好时节,它可炒,可炖,可拌,还可腌制、泡制。我吃的最多的无疑还是萝卜枣(腌萝卜条)。霜降后来到徽州,那日头底下到处晒着白晃晃的萝卜丝、萝卜条,那是自家地里的白萝卜,是制作萝卜枣的上品。它汁多味甜,爽脆可口,腌制后有点辣,有点甜,有点咸,有点香,味道绵远。

小时候喜欢跟着家长到地里拔萝卜。那翠绿色的叶片下,露着约一寸长的白萝卜,顺着松软的土层轻轻一拔,又白又嫩的萝卜就提在手上,那个欢喜劲至今还历历在目。

萝卜全身是宝。拔回家的萝卜,先将叶子揪下,剁碎拌着饲料喂猪,或直接撂进羊圈、兔笼,有时将其切碎喂鸡鸭。萝卜在小河里洗净,凉干了水珠后,放入一个大木盆,等待空闲时或晚饭后切萝卜丝、萝卜枣。

切萝卜是有讲究的,首先确保接触萝卜的刀、砧板、盆不能沾油,其次按萝卜的大小拣分。个头太大的萝卜肉多皮少,一般刨成萝卜丝;稍小的萝卜更适合切成萝卜枣。上品的萝卜枣要求每一瓣萝卜必须连带萝卜皮,这样口感更有韧劲,吃起来会发出富有节奏的“咔嗞咔嗞”声,甚至引得旁听者满口生津,涎沫外流。

切萝卜通常是全家老少齐动手,孩子们手挥菜刨子“唰唰唰”,一个大萝卜就成了面条样的萝卜丝;家长们一边聊天一边刀不离手,一个个萝卜在手中一切两刀成四瓣,瓣瓣有皮。萝卜入刀之处清脆崩裂,汁液沾手时,立马取其一瓣尝尝。若是入口脆甜,就将萝卜心留下,放在旁边权当水果吃。一盆萝卜切下来,每个人的肚子里都装了不少萝卜心。

萝卜枣品质的高低,一半看手艺一半看天气。若是连续几个大太阳,那晒出的萝卜枣势必特别脆,若是遇上雨天或返潮天,即使再有经验的主妇也无能为力。

切好的萝卜,家家户户都在第一时间摊在簸米或竹垫里,放在阳台、屋顶或晒场上,直到表皮晒瘪,略有皱缩。晒好的萝卜放在盆里,撒上适量的盐,用劲搓揉。动作似打太极般柔且有力,看似揉熟时才歇手。此时萝卜枣上已不见盐粒,放置一会便有些许水分渗出,随后将水倒去,再按口味拌些五香粉、辣椒面,剁入大蒜、生姜后,就可放入一个陶土缸里,上面压上从小河里捡来的青石,密封个把月,那脆生生的萝卜枣就能端上餐桌了。

腌好的萝卜枣,色泽金黄,用菜籽油略炒,微辣而香脆。即使现在回老家看见厨房里炒萝卜枣,也喜欢站在灶台边,享受着萝卜枣倒入锅中那“嗞啦”声后,弥漫厨房的萝卜香。同时还不忘顺手拈起一两根,直接丢进嘴里嚼起来。

那咸中带甜,甜中微辣的萝卜枣,是上世纪冬天早餐桌上的主打,也是住校学生常年带菜的主角。那时上中学是住校,每周日下午同学们背着家长准备的米和菜回到学校,开始一周的学习。

学校食堂有米饭供应,菜品也是有的,只是农家孩子哪有闲钱买热菜。通常是从家里带够吃一周且不会变质的菜,这就考验着家长的智慧了。一般是煎豆腐、梅干菜、豆角干、腌菜等等,尽管各种干菜、咸菜轮换带,但萝卜枣、萝卜丝是主角。一到饭点,同学们从食堂打饭后直奔寝室,揭开各自的搪瓷缸,一股以萝卜为主的腌菜味充满宿舍。有时同学们还在萝卜枣和其它腌菜间互换品尝。若谁的菜里偶尔有点肉沫,就跟过节一样兴奋了。

萝卜是我国最古老的蔬菜之一,“冬吃萝卜夏吃姜,不劳医生开处方”,“十月萝卜赛人参”,诠释了萝卜的药用价值和营养价值。其中,《本草纲目》的评价最恰如其分:“可生可熟,可菹可酱,可豉可醋,可糖可腊,可饭,乃蔬中之最有利益者。”萝卜如今仍是餐桌上的常客,它不仅关乎味蕾的记忆,甚至还有萝卜文化节。用萝卜烹饪的美食洋洋洒洒,不胜枚举,深受人们的喜爱,有时一小碟萝卜枣拌少许麻油,一碗白米饭就没了。

寒冬,我又开始惦记家乡的萝卜枣了。自制一瓶萝卜枣,试着旧时的搭配,喝一口稀粥,夹起一块萝卜枣扔进嘴里,那嘎嘣脆的口感依然如故。嚼一嚼,嚼出了时光深处的甘冽醇香,嚼出了最温暖的记忆。https://mp.weixin.qq.com/s/53cHYacAABBqnr5SPdtIkA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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